女友考公成功立马把我甩了,我冷静放手 ,在单位看到我时她愣住了
那家川菜馆的空调坏了 。
七月流火,闷热的空气里混着辣椒和花椒的香气,像一张黏糊糊的网 ,把人罩在里面。
林悦的脸颊因为兴奋和热气,透着一层健康的红晕。
她把手机屏幕推到我面前,屏幕上的红头文件标题刺得我眼睛发疼 。
“录用通知!我考上了!市南区街道办!”
我笑了 ,举起装满酸梅汤的玻璃杯,“恭喜你,林科长。 ”
她白了我一眼,但眉梢的得意藏不住 ,像杯子里浮着的冰块,清脆又招摇。
“别瞎叫,还早着呢 。”
这顿饭是我订的 ,庆祝她笔试第一。现在面试也过了,政审公示结束,铁板钉钉。
三年了 ,她辞掉工作,一头扎进公考大军,像个苦行僧。
我负责后勤 ,房租水电,一日三餐,还有她偶尔情绪崩溃时的垃圾桶 。
现在 ,她终于上岸了。
我盘算着,等她发了第一笔工资,我们就去看看房子,付个首付 ,把事儿办了。
“以后你就是国家的人了,我得对你好点 。”我夹了块毛血旺里的午餐肉给她。
她没动筷子。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那种眼神 ,我见过 。
房东太太催房租时,她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,带着审视和一点点……怎么说呢 ,不耐烦。
“陈阳, ”她开口了,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嗡的一声 。
空调外机的噪音好像瞬间钻进了我的脑袋。
我手里的筷子没拿稳 ,午餐肉掉回红油里,溅起一小朵油花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们分手 。 ”林悦重复了一遍 ,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像新换的刀片,锋利。
她抽出一张湿纸巾,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。
“为什么?”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干得像砂纸。
“我们不合适了 。”
她垂下眼 ,盯着自己刚做的美甲,上面有细碎的闪粉,在餐厅昏黄的灯光下 ,一闪一闪的。
“陈阳,你是个好人,真的。这几年谢谢你 。”
“但是 ,我现在是公务员了。 ”
她终于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着我,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、冷静的优越感。
“我未来的路 ,是确定的 。我的社交圈,我的工作环境,都会不一样。”
“你呢?你还在那个小破公司做设计 ,一个月挣多少?加班是常态吧?我们以后,没有共同语言了。”
我张了张嘴,想说我的工资不低,想说我正在负责一个大项目 。
但话到嘴边 ,又咽了回去。
在她眼里,这些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她的身份变了 。
她成功上岸 ,而我,还在“社会 ”这片海里扑腾。
“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我事业上帮我,或者至少 ,能跟上我步伐的伴侣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下了最后的判决。
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 。”
我看着她,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,此刻陌生的像个路人。
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道题没做对而哭鼻子,需要我抱着哄半天的女孩了。
她穿着一件得体的连衣裙,化着精致的妆 ,冷静地,像做一道数学题一样,剖析我们的关系,然后得出一个最优解:扔掉我这个累赘 。
原来上岸的意思 ,是把船上多余的人,亲手推下去。
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行 。 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林悦似乎愣了一下,可能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。
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 ,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。
“你……不挽留我?”
我拿起杯子,把剩下的酸梅汤一口喝完。
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,总算浇灭了一点心里的火。
“你已经决定了 ,不是吗?”我看着她,“我挽留,是自取其辱 。 ”
“你说的对 ,我们不是一路人了。”
我站起身,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,拍在桌上。
“这顿饭 ,算我为你践行。祝你前程似锦,林科ar……”
我没把那个“长 ”字说出口 。
她不配。
我转身就走,没再回头看她一眼。
走出川菜馆,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 ,比屋里更甚 。
我像一条被扔出水的鱼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手机响了,是林悦。
我直接挂断 ,拉黑 。
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像是演练了无数遍。
其实心里,乱得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。
三年 ,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。
我记得她爱吃的菜,记得她来例假的日期,记得她半夜说梦话都在背申论。
我以为我们是在为共同的未来奋斗。
到头来 ,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。
她考上了,就成了她的未来。
我被一脚踢出局。
真是现实得让人牙痒。
我没回家,那个我们一起住了三年的出租屋 ,现在回去,只会觉得窒息 。
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,城市的霓虹灯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走到一个路口,我停下来 ,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一条银行短信 。
信用卡还款提醒,金额是4788.5元。
上周 ,林悦说面试要穿得正式点,我带她去商场买了一套名牌职业装,就是刷的这张卡。
现在 ,这笔账单,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点开APP ,把账单分了期。
算了,就当是喂了狗。
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二分,我准时醒来 。
生物钟比闹钟还准。
我躺在床上 ,盯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微微泛黄的墙皮。
身边空荡荡的,没有林悦翻身的细微声响,也没有她设置的、吵得要死的公考打卡闹铃 。
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我坐起来,看到床头柜上 ,她用过的发圈还扔在那里。
我拿起来,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。
洗漱,换衣服 。
打开衣柜 ,里面一半都是她的衣服。
我面无表情地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,塞进一个巨大的行李袋里。
等她来取,或者 ,我直接寄给她单位 。
市南区街道办,是吧?
地址我都知道。
我真是个体贴的前男友。
收拾完,我打车去了公司 。
公司在一栋甲级写字楼的23层 ,视野很好。
我站在落地窗前,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轮廓。
远处,市府大楼的红星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。
林悦以后 ,就会在那一片区域工作吧。
离我这里,不远,也就十几公里。
但我们之间,已经隔了一条银河 。
“陈阳 ,早啊。”同事小李端着咖啡走过来,“哟,今天这么严肃 ,跟谁欠了你钱似的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“没,昨晚没睡好。”
“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, ”他拍拍我的肩膀,“是不是又陪女朋友刷题了?她考得怎么样?”
“考上了 。”
“卧槽!牛逼啊! ”小李一脸羡慕,“那你小子有福了 ,以后就是公务员家属了,吃皇粮的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笑了笑。
福气?
这福气给你 ,你要不要啊?
打开电脑,登陆内部系统,一封加急邮件弹了出来 。
标题是:《关于抽调人员参与20XX年度新录用公务员初任培训工作的通知》。
发件人:市委组织部。
我点开邮件,附件里是一份名单 。
我在“市发改委”那一栏里 ,看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工作职责:作为青年骨干代表,在开班仪式上发言,并担任分组讨论的协调员之一。
时间:下周一 ,上午九点 。
地点:市委党校,大礼堂。
我盯着屏幕,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嘴角 ,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。
生活,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。
你以为它关上了一扇门,其实 ,它给你开了一扇窗,让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门外人的窘迫。
林悦,我们这么快又要见面了。
不知道到时候 ,你脸上的表情,会不会很精彩?
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 。
我把林悦的东西打包好,叫了个同城闪送,直接寄到了市南区街道办 ,收件人写了她的名字。
她没给我打电话,也没发信息。
我们之间,像是被一把干净利落的剪刀 ,剪断了所有联系 。
我把发言稿改了十几遍,每一句都仔细斟酌。
这不是为了表现自己,而是为了 ,不给她任何看笑话的机会。
周一早上,我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,这还是去年参加一个重要项目评审会时买的 。
对着镜子 ,我仔细地打好领带。
镜子里的人,眼神平静,看不出什么波澜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 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涌动 。
八点半,我到了市委党校。
空气中弥漫着樟树和桂花的混合香气,庄重而肃穆。
大礼堂门口 ,已经有不少新录用的公务员在签到、领材料 。
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和梦想成真的喜悦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兴奋地交谈着。
我看到了林悦。
她站在人群中 ,穿着我给她买的那套职业装,显得格外干练 、出挑。
她正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相谈甚欢,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。
她没看到我。
我从工作人员通道 ,直接走进了后台休息室。
组织部的王处长已经到了 。
“小陈,来了啊。 ”他笑着站起来,跟我握了握手 ,“稿子都准备好了吧?别紧张,就是跟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经验。”
“准备好了,谢谢王处长 。”
“你可是我们市发改委的笔杆子 ,重点项目办的顶梁柱,我们都看好你。 ”王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气亲切。
我谦虚了几句 。
心里却在想,顶梁柱?
在林悦眼里 ,我不过是个在小破公司画图的。
信息差,真是个可怕的东西。
九点整,开班仪式正式开始 。
主持人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 ,几位市领导在主席台就坐。
我在主席台的侧面,第一排的位置坐下。
这个位置,正好可以把台下所有人的表情 ,尽收眼底。
冗长的领导讲话之后,主持人清了清嗓子 。
“下面,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 ,欢迎我们市的青年骨干、市发改委重点项目办的陈阳同志,为大家分享他的工作心得!”
我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 ,迈步走向发言台。
聚光灯打在我身上,有些晃眼。
台下,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。
我的目光,穿过人群 ,精准地落在了林悦的脸上。
她脸上的笑容,还僵在嘴角。
然后,那笑容 ,一寸寸地碎裂,变成了震惊,错愕 ,和难以置信 。
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嘴巴微微张开,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。
她身边的那个眼镜男 ,碰了碰她的胳膊,似乎在问她怎么了。
她却毫无反应,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。
我冲着话筒 ,微微一笑。
“各位领导,各位新同事,大家上午好。”
“我叫陈阳,来自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。 ”
我的声音 ,通过音响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礼堂。
也清晰地,传进了林悦的耳朵里。
我看到她的身体 ,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
那一刻,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 。
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
林悦,你看 ,我们之间的距离,从来都不是你考上编制,而我没有。
而是 ,你以为你在第一层,而我,其实在第五层 。
你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 ,我却看到了我们全部的过去,和没有你的,未来。
我的发言不长,十五分钟。
讲的是我参与过的几个重大项目 ,从前期的调研立项,到中期的资金协调,再到后期的督导推进 。
我没讲什么大道理 ,全是具体的工作细节。
比如,为了一个项目的环评报告,我们如何在部委和地方环保局之间跑了十七趟。
比如 ,为了争取一笔专项资金,我们团队在一个月里写了将近五十万字的材料 。
这些,都是林悦从未关心 ,也从未了解过的我的工作。
她只知道我“做设计的”,却不知道,我设计的 ,是这座城市未来的蓝图。
发言结束,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。
我鞠了一躬,走下台。
经过林悦那一排时,我没有侧目。
但我能感觉到 ,她的目光,像两道X光,要把我的后背射穿。
开班仪式结束 ,是分组讨论 。
我被分到第三组,担任协调员。
巧了。
林悦就在第三组 。
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。
我们组的讨论地点在旁边教学楼的一个小会议室里。
学员们陆陆续e续地走进来,自己找位置坐下 。
林悦走在最后面。
她低着头 ,脸色有些发白,完全没有了早上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。
她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。
我坐在主持人位上 ,翻看着手里的学员名单。
“好了,人都到齐了。我们先来做个自我介绍,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。就从……这位同学开始吧。”
我随手一指。
讨论的气氛很热烈 ,新人们都急于表现自己,发言很踊跃。
我偶尔引导一下话题,控制一下节奏 。
全程,我没有看林悦一眼。
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 ,一个透明的背景板。
讨论进行到一半,我看了看表 。
“好,我们休息十分钟。”
学员们如蒙大赦 ,纷纷起身,去走廊里透气,或者去接水。
林悦没动 。
她坐在原地 ,手指紧紧地攥着一支笔。
等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她才站起来,朝我走过来。
她走到我面前 ,站定 。
“陈阳。 ”她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。
我抬起头,平静地看着她 。
“你好 ,林悦同志。有什么事吗?”
我刻意加重了“同志”两个字。
她的脸色更白了。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 ”
“工作需要 。”我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“你不是在设计公司吗?”她追问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。
“那是以前了 。 ”我把手里的笔,轻轻放在桌上,“我考进来 ,比你早两年。”
林悦的嘴唇哆嗦了一下。
“你为什么……从来没告诉过我?”
我笑了 。
“告诉你什么?告诉你我在市发改委?告诉你我每天在跟哪个部门打交道,在推进哪个投资几十亿的项目? ”
我站起身,直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林悦 ,你问过吗?”
“你每次问我工作,不都是一句‘今天又加班啊’,然后就没了下文。你关心的是我能不能准时回家做饭 ,而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。”
“在你眼里,我的工作,就是‘小破公司’ ,不值一提。 ”
“既然如此,我何必自讨没趣?”
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眼圈慢慢红了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你是什么意思 ,不重要了 。”我打断她,“重要的是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 ”
“现在,我是你的培训协调员 ,你是学员。我们是同事关系。”
“请你,摆正自己的位置 。”
说完,我拿起水杯 ,转身走出了会议室。
我需要去洗手间,用冷水洗把脸。
刚才那番话,说得我心里也堵得慌 。
走到走廊尽头 ,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,压抑的哭声。
我没有回头。
有些眼泪,流出来 ,不是为了博取同情,而是为了偿还旧债 。
下午的分组讨论,林悦像换了个人。
她不再沉默 ,开始积极发言。
只是,她说的话,总有点……跑偏 。
讨论的主题是“如何快速适应机关工作 ”,她却总想把话题往我身上引。
“我觉得 ,像陈阳前辈这样,既有基层经验,又能在核心部门挑大梁 ,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不知道前辈有没有什么独到的经验,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?”
她看着我,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 。
其他学员也纷纷附和 ,一脸求知地望向我。
我能说什么?
说我独到的经验,就是找一个只看重你身份的女朋友,然后被她甩了 ,以此激励自己奋发图强?
我敲了敲桌子。
“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普遍方法论,不是个人经验分享。”
“林悦同志的发言,很有想法 ,但稍微偏离了主题 。我们还是回到议题本身。 ”
我四两拨千斤,把她的话堵了回去。
她的脸,瞬间涨红了 。
一整天下来,我身心俱疲。
比连续开三个项目推进会还累。
结束的时候 ,组织部的王处长特意过来,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小陈,今天表现不错 ,控场能力很强 。有几个好苗子,你要多带带。”
我苦笑着点头。
好苗子里面,就有一个想把我连根拔起的 。
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,林悦又一次堵在了我面前。
这次,是在停车场。
夕阳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。
“陈阳,我们能谈谈吗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。
“我觉得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。 ”我拉开车门。
“就五分钟 。”她上前一步 ,挡在我面前。
我叹了口气,靠在车门上。
“说吧 。”
“对不起。 ”她低着头,“我承认 ,那天是我错了。我不该说那些话 。”
“是我太势力,太短视了。我不知道你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‘底层’,是吗?”我帮她把话说完。
她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 。
“如果今天 ,站在台上的不是我,只是一个普通的培训老师。你还会来找我道歉吗? ”
她沉默了。
这个沉默,就是答案 。
“林悦 ,你道歉的对象,不是我这个人。而是我的身份,我的职位 ,是我背后可能给你带来的资源。”
“你喜欢的,从来都不是陈阳。而是一个‘市发改委的陈阳’ 。”
“可那样的我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 ”
我拉开车门 ,坐了进去。
“回去吧,好好工作。别把心思花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 。”
我发动车子,没再看她。
从后视镜里 ,我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原地,身影越来越小。
我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。
那时候,她也是这样,站在我宿舍楼下等我。
看到我 ,会像小鸟一样飞奔过来,跳到我背上。
那时候的喜欢,多简单 。
怎么走着走着 ,就变得这么复杂,这么面目全非了呢?
接下来的几天培训,林悦安分了很多。
她不再试图跟我搭话 ,只是在讨论时,会格外认真地听我说的每一句话,拼命地记笔记。
仿佛要把过去三年错过的 ,都补回来 。
但我知道,都晚了。
有些东西,一旦碎了 ,就算用再好的胶水,也粘不回原来的样子。
培训的最后一天,是结业典礼。
典礼结束后,所有新学员就要正式奔赴各自的岗位了 。
那天下午 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是林悦的妈妈打来的。
“是小陈吗?”阿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 。
“阿姨好,是我。 ”
“小陈啊,阿姨得好好谢谢你。我们家悦悦能考上 ,多亏了你这几年的照顾啊 。”
“阿姨,您客气了。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“晚上有空吗?阿姨请你吃饭,咱们两家人一起 ,庆祝一下 。悦悦也去。 ”
我沉默了。
这算什么?鸿门宴吗?
“阿姨,我跟林悦……”
“哎呀,我知道了 。”阿姨打断我 ,“悦悦都跟我说了。是她不懂事,胡说八道,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。 ”
“她这几天回家 ,天天哭,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 。说她知道错了,你别不要她。”
我捏着手机,感觉一阵无力。
原来 ,她走的是“曲线救国”路线 。
自己搞不定,就搬救兵。
“阿姨,这不是吵架。我们已经分手了 。”我的语气很坚定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小陈 ,你是不是还在生气?阿姨知道,悦悦那张嘴,有时候说话不中听 。但她心里是有你的啊。 ”
“她一个女孩子 ,一个人考公多不容易。压力大,难免会说胡话 。你一个大男人,多担待一点嘛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。
“阿姨 ,这不是担待不担待的问题。是原则问题 。”
“我们之间,已经没有信任了。就算勉强在一起,也不会幸福。 ”
“这顿饭 ,我就不去了 。也请您转告林悦,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。大家好聚好散,对谁都好。”
说完,我挂了电话 。
我靠在椅子上 ,感觉比写一份几万字的项目报告还累。
处理这种人际关系,真是耗费心神。
没过多久,我的手机又响了 。
是林悦。
我直接按了静音 ,扔在一边。
它就那么亮着,一遍又一遍,像一个不甘心的幽灵 。
正式上班后 ,我和林悦的工作,终于有了实际的交集。
市里有个老旧小区改造的重点项目,我们发改委是牵头单位 ,负责总体的规划和资金审批。
市南区是试点区域之一,街道办需要配合做大量的群众工作和前期摸排。
林悦,正好被分到了这个项目的小组里 。
我们开的第一个项目协调会 ,是在区政府的会议室。
我作为市发改委的项目负责人,坐在主位上。
林悦跟着他们街道办的主任,坐在长条会议桌的末尾 。
她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马甲,扎着马尾 ,素面朝天,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。
全程,她低着头 ,认真地做着会议记录,偶尔抬头看我一眼,眼神复杂。
会议的议题 ,是关于一栋楼的居民,因为补偿款问题,不同意搬迁 ,导致整个小区的改造工程被卡住了 。
街道办的主任一脸为难。
“陈科长,这几户人家,我们磨破了嘴皮子 ,就是不松口。软的硬的都试过了,没用啊 。”
我翻看着手里的资料。
“群众工作,不能只用软的和硬的。 ”
我抬起头,目光扫过全场 。
“要用心。”
“他们的诉求是什么?除了钱 ,还有没有别的顾虑?家里有没有特殊困难?这些,你们都了解清楚了吗?”
我的目光,最后落在了林悦身上。
“林悦同志 ,你是新人,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,有知识 ,有冲劲。这个任务,交给你怎么样? ”
“你去跟这几户人家聊一聊,做一份详细的访谈报告给我 。不要谈钱 ,只谈他们的生活,他们的困难。”
“三天时间,能不能做到?”
所有人的目光 ,都聚焦在了林悦身上。
她猛地抬起头,似乎没想到我会点她的名 。
她的脸,瞬间涨得通红。
这是压力,也是机会。
我知道 。
街道办的主任看了看我 ,又看了看林悦,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对对对,小林是高材生 ,跟群众有亲和力。这个事,小林你去办最合适 。 ”
林悦站了起来,嘴唇动了动 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是,陈科长。我保证完成任务 。”
她的声音,有点抖。
我没再看她。
我不是在刁难她 ,也不是在给她机会。
我只是,在公事公办 。
这个任务,换了任何一个新人 ,我都会这么安排。
至于她能不能接得住,那是她的事。
三天后,我收到了林悦的报告 。
是一封邮件,附件里是一个三十多页的Word文档。
我有些意外。
我以为她最多写个三五页的流水账 。
我点开文档 ,仔细地看了起来。
不得不说,林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。
报告写得很详实 。
她把那几户“钉子户”的家庭情况,摸得一清二楚。
张大爷 ,老伴瘫痪在床,担心搬迁后,新房子的户型不方便轮椅进出。
李阿姨 ,儿子在国外,一个人守着老房子,里面都是她和老伴的回忆 ,舍不得 。
王师傅,下岗工人,靠打零工为生 ,担心搬迁期间的租房费用,会压垮他的生活。
……
每一户,都有具体的原因,有他们的苦衷和担忧。
报告的最后 ,林悦还附上了她的几点建议。
比如,针对张大爷的情况,能不能在未来的安置房里 ,预留几套无障碍设计的户型 。
比如,针对李阿姨,能不能请社区的心理疏导员 ,跟她多聊聊,帮她解开心结。
比如,针对王师傅 ,能不能在搬迁过渡期,给予一定的租房补贴。
这些建议,虽然还有些稚嫩 ,但看得出来,是用了心的 。
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背条条框框的考生了。
她开始真正地,站在群众的角度思考问题。
我看完报告,给她回了封邮件 。
只有四个字:
“写得不错。”
那天下午 ,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,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“您好,请问是陈阳先生吗? ”一个温和的女声 。
“我是 ,请问您是?”
“我是市财政局预算处的苏晴。关于老旧小区改造项目的专项资金,我们这边有些数据需要跟您核对一下。”
财政局?
我们两个单位,因为项目资金的问题 ,天天打交道 。
“好的,苏科长,您说。 ”
“电话里说不太清楚 ,您现在方便吗?我过来找您一趟,当面核对。”
“方便,我办公室在A座1708。”
十分钟后 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。
我喊了声“请进 ”。
门开了,一个穿着白色衬衫,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走了进来。
她抱着一摞文件,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。
“陈科长 ,您好,我是苏晴。”
她就是苏晴?
比我想象的要年轻。
而且,有点眼熟 。
我想起来了 ,在新录用公务员培训的名单上,我见过这个名字。
她是那一届的状元,考的是市财政局这个“神仙单位”。
“你好 ,苏晴同志 。请坐。 ”
她把文件放在桌上,条理清晰地开始跟我核对数据。
每一笔预算,每一个小数点 ,她都抠得极细 。
她的专业能力,让我有些佩服。
我们俩对着数据,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问题都解决后 ,她才松了口气,笑了笑。
“谢谢陈科长,耽误您时间了 。”
“不客气,这是我的工作。”我也笑了 ,“你很专业。 ”
“您过奖了 。”她收拾着文件,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 ,陈科长,上次初任培训,您的发言我听了 ,讲得特别好。我还是您的学员呢셔。”
“是吗?那以后要叫你师妹了 。”我开了个玩笑。
她也笑了,眼睛弯弯的,像月牙。
“那以后工作中 ,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。 ”
我们互相加了微信,方便以后工作联系。
她走后,办公室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 ,好闻的洗发水香味。
我摇了摇头,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。
没想到,第二天,我跟苏晴又见面了。
是在项目现场。
那几户“钉子户”的问题 ,有了新的解决方案。
我带着我们处室的同事,还有街道办的人,一起去现场跟居民开协调会 。
苏晴代表财政局 ,也来了。
她是来调研过渡期租房补贴的发放标准问题的。
协调会开得还算顺利 。
我们把林悦报告里提到的问题,都拿了出来,逐一给出了解决方案。
当我说到 ,我们已经联系了设计院,可以在安置房中,为有特殊需求的家庭 ,定制无障碍户型时,张大爷的眼眶红了。
当街道办主任承诺,会为王师傅申请临时困难补助 ,并优先推荐社区公益性岗位时,王师傅这个七尺高的汉子,也哽咽了 。
林悦站在人群后面,看着这一切。
她的眼神里 ,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。
有欣慰,也有……失落 。
会议结束,居民们拉着我的手 ,说了很多感谢的话。
我心里也挺感慨。
其实群众的要求很简单,你把他们当回事,他们就把你当亲人 。
回程的路上 ,苏晴和我走在一起。
“陈师兄,你今天,真帅。”她忽然说。
我愣了一下 ,“啊? ”
“我说真的 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很亮,“不是指长相。而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。”
“你没有高高在上 ,而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 。这很难得。 ”
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她摇了摇头,“我见过很多干部,开会的时候,官话套话一大堆 ,就是不解决实际问题。 ”
“像你这样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 。”
她的坦率,让我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。
“对了 ,那个写报告的女孩,是你们街道办的吧?叫林悦?”苏晴问。
“嗯 。 ”
“她报告写得真好,很用心。是个好苗子。”
我点了点头 ,没多说什么。
我和林悦的事,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。
尤其是,一个让我感觉不错的女同事。
项目因为“钉子户”问题的解决 ,推进得很快。
我和苏晴因为工作的原因,接触也越来越多 。
我发现,我们有很多共同点。
我们都喜欢看老电影 ,都喜欢吃路边摊的麻辣烫,都觉得工作虽然累,但能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,很有成就感。
跟她聊天 ,很轻松,很舒服 。
不需要伪装,也不需要刻意找话题。
有时候 ,一个眼神,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这天晚上,我们俩又因为一个数据的问题 ,在微信上讨论到很晚 。
最后,她发来一个打哈欠的表情。
“师兄,我撑不住了 ,先睡了。晚安 。”
“晚安。 ”
我放下手机,心里有一种久违的,轻松愉快的感觉。
就在这时 ,手机又响了。
是林悦 。
“睡了吗?”
我皱了皱眉,回了一个字:“?”
“我看到你朋友圈了。 ”
我愣了一下,才想起来,我下午发了一条朋友圈 ,是项目工地的照片,配文是“战斗在一线”。
苏d晴给我点了赞 。
“你跟那个财政局的女孩,在一起了?”林悦的第二条信息 ,紧跟着就来了。
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。
“这跟你,有关系吗? ”
“陈阳!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勾搭上了?所以才这么干脆地跟我分手?”
看到这条信息,我真是气笑了 。
这都什么逻辑?
恶人先告状?
“林悦 ,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。第一,我们已经分手了,我的私生活 ,你无权干涉。第二,请你不要用你那种龌龊的思想,来揣测别人 。第三 ,如果你再骚扰我,我就把你所有的联系方式,都拉黑。”
我发完,直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。
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 。
我们之间 ,早就该翻篇了。
第二天,我没想到,麻烦还是找上门了。
我们单位的内网上 ,出现了一个帖子。
匿名发的 。
标题是:《扒一扒市发改委某青年骨干的混乱私生活,脚踏两只船,始乱终弃!》
帖子里 ,没有指名道姓。
但所有的描述,都指向了我。
说我“在和女友交往期间,就与财政系统的某美女学霸勾搭不清 ” 。
说我“在女友考上公务员后 ,立刻将其抛弃,攀上了更高的高枝”。
还贴了几张图。
一张是我和苏晴在项目现场并肩行走的照片,角度很刁钻 ,看起来很亲密 。
一张是我和林悦以前的合照,打了马赛克。
帖子下面,已经盖了几十层楼。
说什么的都有 。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“现在的年轻人,玩得真花。 ”
“这要是真的 ,作风问题可不小 。”
我看着屏幕,手脚冰凉。
我没想到,林悦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。
她这是想毁了我。
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,我们处长老王走了进来 。
他脸色凝重。
“陈阳,你跟我来一下。”
在处长的办公室里,他把手机递给我 ,正是那个帖子 。
“这个事,你怎么说?”
“王处,这是污蔑。 ”我深吸一口气 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我和林悦,早就在她考上之前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。和苏晴同志 ,我们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。”
老王盯着我看了半晌。
“陈阳,我带了你两年,我相信你的为人。”
“但是,网络上的东西 ,杀伤力很大 。现在单位上下都传遍了,影响很不好。 ”
“纪委的同志,可能很快就会找你谈话了。你自己 ,要有个心理准备 。”
我点了点头,感觉喉咙发干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你现在要做的,不是去网上跟人对骂。而是 ,拿出证据,证明自己的清白 。 ”老王点拨我。
证据?
我跟林悦分手,没有第三个人在场。
我跟苏晴清白 ,可谁能证明?
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里,百口莫辩 。
下午,纪委的电话就来了。
让我过去一趟。
在那个小小的谈话室里 ,两个表情严肃的同志,问了我很多问题 。
我和林悦什么时候开始的,什么时候分手的,分手的原因是什么。
我和苏晴是怎么认识的 ,除了工作,还有没有别的来往。
我如实回答 。
但我的话,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从纪委出来 ,天已经黑了。
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。
手机上,有几十个未接来电。
有我妈的,有同事的 ,还有……苏晴的。
我先给我妈回了过去。
“儿子,你没事吧?网上那些人胡说八道,你别往心里去 。妈相信你。”
听到我妈的声音 ,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“妈,我没事 。”
“那就好。身正不怕影子斜,咱们不做亏心事 ,不怕鬼敲门。 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苏晴的名字,犹豫了很久 。
这件事,把她也牵扯了进来。
对一个刚入职的女孩来说 ,这可能是致命的打击。
我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。
电话很快就通了。
“师兄,你还好吗?”苏晴的声音里,满是担忧。
“我没事 。”我顿了顿 ,“对不起,把你牵扯进来了。 ”
“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。”电话那头,苏晴的声音很冷静 ,“是那个发帖子的人。”
“师兄,你相信我吗?”她忽然问 。
“当然。 ”
“那就好。”她说,“你什么都别做 ,也别回应 。这件事,交给我。”
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但那一刻,我选择了相信她 。
第二天 ,事情发生了惊人的反转。
内网的那个帖子下面,出现了一个新的回复。
发帖人,是苏晴 。
实名。
她没有辩解,也没有谩骂。
她只是 ,把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,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,都截了图 ,发了上去 。
从第一句“您好,我是市财政局苏晴 ”,到昨晚那句“师兄 ,你还好吗”。
所有的对话,都围绕着工作。
清晰,坦荡 ,磊落。
没有任何一句,是暧昧的,是超越同事关系的 。
然后 ,她发了一段话。
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我和陈阳同志,是并肩作战的战友,是互相欣赏的同事 。我们的交往 ,光明正大,坦坦荡荡。某些人,请不要用你阴暗的内心 ,来揣测阳光下的事物。另外,对于这种恶意的造谣和诽谤,我已经报警 ,并联系了律师 。网络不是法外之地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。”
她的回复,像一颗重磅炸弹。
整个内网都炸了 。
舆论 ,瞬间反转。
“我靠!苏晴女神牛逼!太刚了! ”
“这聊天记录,比我跟我们领导的还干净。”
“原来是造谣啊,我就说陈科长不是那样的人 。”
“支持报警!必须把那个躲在键盘后面的小人揪出来! ”
我看着那些截图 ,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就这么,把我们所有的隐私,都公之于众了。
为了我。
我立刻给她打电话 。
“苏晴,你太冲动了!”
“不冲动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 ,“我只是,不想看到一个好人,被这么欺负。 ”
“可是 ,这对你的名誉……”
“我的名誉,我自己捍卫 。”她说,“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而且 ,我没做错任何事,我为什么要怕?”
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只觉得,这个女孩 ,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。
她比我想象的,要勇敢得多,也强大得多。
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。
单位的技术部门 ,通过IP地址,锁定了发帖人 。
就是林悦。
她用的是街道办公共休息室的电脑。
铁证如山 。
单位的领导找我谈话,向我表达了歉意,并表示会严肃处理这件事。
市南区那边 ,也立刻成立了调查组。
林悦被停职了。
等待她的,将是组织的处分 。
一个刚刚踏入体制内的年轻人,档案上如果留下一个污点 ,那她的前途,基本上就毁了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时,心里并没有任何快感。
只觉得一阵悲哀 。
她本来 ,可以有很好的未来。
是她自己,一步步,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。
这天下午 ,我接到了林悦的电话 。
她的声音,充满了绝望和哭腔。
“陈阳,我求求你 ,你跟领导说,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 ”
“是我鬼迷心窍,是我嫉妒。我看到你跟那个苏晴在一起,我疯了 。”
“我错了 ,我真的错了。你帮帮我,看在我们过去三年的情分上。”
我沉默了很久 。
“林悦,我们的情分 ,在你发那个帖子的时候,就已经用完了。 ”
“路是你自己选的,后果 ,也只能你自己承担。”
“你真正该道歉的,不是我,是苏晴。你毁掉的 ,是她的名誉 。”
“还有,你对不起的,是你自己。你辜负了你那么多年的努力。 ”
说完 ,我挂了电话 。
我不是圣人,做不到以德报怨。
而且,原谅她,对苏晴不公平。
对所有被她伤害过的人 ,都不公平 。
风波过后,生活恢复了平静。
我和苏晴,成了单位里公开的“革命战友”。
大家看我们的眼神 ,都带着一丝敬佩和善意的调侃 。
老旧小区改造项目,也进入了尾声。
最后一栋楼,也顺利拆除了。
那天 ,我站在一片废墟上,看着远处的夕阳 。
苏晴走到我身边。
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,旧的不去 ,新的不来。 ”我说。
她笑了 。
“是啊。不管是房子,还是感情。”
我们相视一笑 。
很多话,不用说 ,彼此都懂。
“师兄,”她忽然开口,“为了感谢你,请我吃饭吧。 ”
我愣了 ,“你感谢我,怎么是我请你吃饭?”
“因为,”她歪着头 ,狡黠地一笑,“我要是不感谢你,怎么有机会 ,让你请我吃饭呢?”
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,和眼睛里,那个小小的 ,我的倒影 。
我忽然觉得,心里某个地方,被什么东西 ,轻轻地撞了一下。
很暖。
“好啊 。 ”我说,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“麻辣烫。”
“行,管饱。 ”
我们并肩走在夕阳下,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。
我好像 ,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。
我的人生,也像这个老旧小区一样。
拆掉了危楼,清走了垃圾。
虽然暂时看起来 ,一片狼藉 。
但我知道,在不久的将来,这里 ,会建起更坚固,更明亮的大楼。
而我的未来,也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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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概览:女友考公成功立马把我甩了,我冷静放手,在单位看到我时她愣住了那家川菜馆的空调坏了。七月流火,闷热的空气里混着辣椒和花椒的香气,像一张黏糊糊的网,把人罩在里面。林悦的脸颊因为兴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