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6年8月4日，天空好像被撕开了一道缝。短短几个小时 ，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把鹿泉市推向了历史的节点 。卷着泥沙的洪水 ，一路漫过大堤 、吞下村庄 。很多人家直接陷进了水洼，停电 、断网 ，村头巷尾全是喊叫和慌乱。邮电局和北新城、永壁 、东营这些地名 ，在那几天里变得无比沉重 。所有人都在乱麻中抓救命的稻草，这关键时刻，有些人却执拗地逆着水流往里冲 ，那一刻谁都没有讲道理 。
东营和永壁的告急电话一前一后响起，下午还没过三点 ，局里临时凑成的应急队十二个人就冒雨赶过来。不是每个人都衣冠整齐 ，防护服和泥裤子混成了一色。张会忠 、孙书江、姜志军、于建忠，他们不是那种会提前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人 ，日常不过是机线员 ，是在大风天爬电杆，在大雪天推送线路的小人物 。
他们站在已经被水泡软的大桥上 ，六人并肩往前 。后来的记忆很模糊 ，只知道大水冲过来那刹那，有人喊了一声就全散了。四个人被卷走 ，两个侥幸抓住了桥墩 。水很快恢复平静 ，但是现场的空气是真空的，救援队伍在喊，但声音一下就没了 。车辆还停在堤上呢 ，四个人却再也无法回到了那个时代的石家庄。
那年，通信系统和现在不太一样 。信息线靠的是这些普通工人一寸寸搭起来 。不只是业务断了那么简单 ，值钱的设备一下子全淹了也能让一个地区瘫痪大半年。这些都没讲清楚过 ，外面的人只看到新闻稿里四行小字——“为抗洪救灾保卫通讯设施，张会忠 、孙书江 、姜志军、于建忠献出年轻生命 。 ”但是 ，这明明就是一场只靠血肉和信念搭建的防线 。有人站在刀尖上 ，才有更多人安稳醒来。
其实问起来，张会忠这种人很难仔细描画 。他低头走路 ，不善言辞 。1979年进了线务站后就没再换过工作 ，几十年如一日爬杆修线。家里不缺吃穿，但也没什么余钱。孙书江 、姜志军 、于建忠呢？一样的路子 ，有人退伍分到邮电 ，有人做投递员 。洪水那天，如果他们晚走五分钟，大概结局就改写了 。可是出了事 ，朋友圈里却没有人怪他们没及时撤退。到底什么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进水里？站在安全区的人 ，有时候不见得能懂 。
同一天的北新城村也焦头烂额 。米书庭这人本来只是随村主任检查排水沟 ，不大会预知危险。他五十多岁 ，水性不算好，也不会游泳 。排完水之后天就没怎么亮 ，雨砸得很狠 。到了16号 ，河边有人喊救命，大家都有点迟疑。有些年轻小伙子其实会游水 ，但看那水势都缩着脖子 。米书庭说 ，不管了就把上衣一扒下跃进水里 。下水时还有点踉跄。救人这事，说容易其实真不容易 。
他下去将民工刘忠海往岸边拖 ，但是那水拖住人的脚 。旁边人喊 ，让他上来。他偏不听，硬要再下去试试。他明知自己体力快到极限了，可就是不信邪 。我再试一次！说完就再没露出水面 。后来被拖上岸 ，路上一句话也没说。五十二岁的人 ，身板是撑不下那么多轮的 。新闻里说他经常见义勇为，还救过煤气中毒的邻居 。可说到头 ，他就只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老头。
事情过去好几年，有人说米书庭这样的选择是热血 ，也有人觉得他太傻 。可如果他当初不上前 ，民工刘忠海的结局，会不会也不一样了？这么说好像每个人的命运都牵连起来 ，毫无规律 ，也没人能未卜先知 。说到底也许就是冲动？可有些冲动，才构成了倔强的尊严。以为下一回会不一样 ，其实还是会有人冲上去 。
鹿泉区的西良厢村挺偏僻 。苏凤朝感冒发烧卧床三天 ，8月4日却顶着眩晕出门。村里要挖排水沟，他说不管天怎么样，铁锹扛在肩 ，头一个到现场 。不为什么 ，就觉得这时不挖沟，明天全村子都淹了 。他干到晚 ，听说堤坝崩了 ，又带人捅开大口。回家路上，他顺手去搀扶落水的邢秀君。洪水横着冲 ，压根没人觉得那水能拖死人 。可偏偏急浪一来 ，人就找不到了 。苏凤朝抓着铁杆，绳索最后没拉回来。那根杆子后来还立在那 ，村民都说这是能救命的杆 。可其实 ，有些命，连那杆子也救不回来 。
说她们都是烈士 ，这词听得太多，光环重得压弯脊背。媒体报道里只看到了结局，很少有人提那些前后犹豫、笨拙的瞬间 。谁会知道 ，米书庭最后就说了句“我再试一次 ” ，其实身边人一直拦他 。张会忠们出发前，队友还抽了根烟 ，说要不就算了吧？可没人真能转身。
有细节被时间冲淡了 ，也有真相被雨水冲刷得模糊 。烈士们没留下什么金句，反倒是他们的亲人 ，有人一夜未眠 ，到头哭着说出“如果不是要救通信线路，他会回家吃晚饭”；也有人面无表情 ，仿佛一切都该如此 。各家各户后来都种了树 ，谁也说不清到底哪个更像烈士的模样。庄稼还在地头，有些村子重修了 ，谁还记得那年到底有多绝望？
其实你要说，他们是牺牲了还是被偶然吞噬，答案没准 。张会忠们保的是通讯设施还是自家饭碗 ，说不清楚 。苏凤朝是英雄 ，米书庭也许就是普通人里脾气最犟的那个，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人。有时候 ，保卫的究竟是哪个村 、哪个局 、哪套系统 ，还是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站在洪水淹不没的地方看，故事总归过时 ，但那天 ，千万人只能靠一线电话和两根电线杆活下去 。
矛盾的地方就在于，如果让当事人再做一次选择 ，谁知道他还是不是会跳下那道水 。朋友们有说有笑的场景有一天没了下文 ，烈士的标签一加上，普通也变得高不可攀。可真要说 ，这种底线 ，是靠什么撑起来的？什么信念，也许根本不存在，只是那个当口只能往前 。有些人迟疑了 ，其实多数人都迟疑 。但总有人不迟疑 ，然后结局就定下。
如果测算数据，1996年那场洪灾在鹿泉区造成通信、民居 、农业等直接损失累计数千万 ，当地媒体公开的纪录里 ，获鹿市和石家庄东北部不少通讯岗点全毁，发送邮件延误最多达十天以上 。相关部门直到1997年底才基本恢复 。可人们更多记住的是 ，那口洪水 、那几个跳下去的背影。中国邮政信息中心的档案里 ，获鹿的抢险死难者至今挂号在册 。河北省政府批准革命烈士称号，用四行字盖棺定论 ，每一年悼念现场都人少冷清 。
人身上到底哪一层壳最不容易掉 ，是真话还是动机？张会忠、米书庭 、苏凤朝……这些名字，几十年过去了 ，逐渐淡出长街短巷 ，而那几年被大雨抹平的沟壑，至今没完全填平。有人失去了家，而有些人 ，连个像样的纪念碑都没有 。户口本上赖以生存的那个格子被填满后 ，还会有人想起他们吗？
鹿泉大雨 、洪水、抢险队、邮电机线员 、村老汉，时间过去很久 ，这样的故事总是被新的灾难掩盖 。可每每有极端气候消息传来 ，人们又想起那天。《鹿泉市志》把他们的名字一字不漏记录下来，历史不会轻易留名 ，但浪花终究泡不掉那些扎实的细节。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，不一定有标准答案，可有些名字和决断 ，是一年一年堆砌起来的砖缝 。
**普通人真的可以撑起大事 ，有些“螺丝钉 ”，其实刀锋一样 。**
他们并未留下多少值得流传的诗句 ，却用脚步踩实了历史的沙坑。谁说得清该感谢谁 ，只知道下次大水再来，类似的背影或许还会重新出现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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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视听号的签约作者“山菱”！
希望本篇文章《鹿泉6人被定为革命烈士，牺牲于1996年8月4日抗洪救灾中》能对你有所帮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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